杰佣驻加州推广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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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 my once in a lifetime

© Annie Ph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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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人格】约瑟夫的相机(续)


The Beginning

      约瑟夫是个摄影师。并不出名的那种。

      二十三岁那年,他在父亲去世,弟弟继承爵位之后,带着他的胶片相机离开了家。

      他去了伦敦,那座在雾气中的城市,去拍摄世界上第一条地铁线建成开通的盛况;他去了格劳宾登州的沙瓦拉茨峰,那座紧邻瑞士的瑰丽山峰,去拍摄平静的湖泊和满山的积雪;他去了日内瓦的尚希镇,那片与世无争的地域,去拍摄山脚下伫立百年的钟楼......他跟随随探险队去了热带雨林,去了戈壁,去了偏远的海域。

      但他感觉缺少了什么。他学会了寻找光线合适的角度,他对于光与影的运用越来越熟悉,他的照片总是很好地反映了现实的主题,反映了人物的心情,但没有他的情感。

      那仅仅只是照片,不是作品。

      摄影师先生,您在寻找什么?旅途上遇见的人们问他。

      约瑟夫想起十六年前那个发明胶片相机的、并不出名的中年艺术家的话。他说,这是个用来记录世界的温度的伟大发明。

      于是约瑟夫总是会给予提问者同样的回答:

      我在寻找,在寻找那个能够赋予自己温度的人。


One.

      清晨,带着阳光的雾气柔和地弥漫在半开放式的走廊。杰克穿过走廊,黑色的皮鞋踩在并不结实的木地板上,发出“嘎吱”的声响。

      他仔细地把衬衣顶端的两颗纽扣系上,然后敲响了约瑟夫的门。

      “早好,杰克先生。你是来取合影的吗?”约瑟夫打开了门,微微侧身,邀请杰克进门。

      “是的,劳烦你了。”杰克踏进房间,礼貌地站在一边等待。

      “没事。”约瑟夫从墙上取下照片,看了一眼,微笑着递给杰克,“你们真好。我以前一直以为雇佣兵是不会笑的呢。”

      “只是没有遇见能够让他放下戒备发自内心地笑的人罢了。”杰克接过照片,照片上柔和的灯光打在他们脸上,给画面添加了美好的感觉。“谢谢。看得出你对于光与影的艺术十分熟悉。”

      “只是略懂一二罢了。再待一会儿?我在泡茶。“约瑟夫从檀木柜子里拿出一套瓷器茶具,“我对你们的故事挺感兴趣的。”

      杰克轻轻地笑了,坐到壁炉旁的圆桌边。桌上放着一个小花瓶,瓶里插着一只紫色的鸢尾,旁边放着一个相框。他端详了相框一会儿,照片上的是一个陌生的黑发青年,迎着光,口罩拉到下巴处,冲着镜头微笑。

      “所以……喜欢上一个雇佣兵是什么感觉?”杰克听到约瑟夫这样问。他抬头,发现对方并没有转身,背对着自己,正在沏茶。

      杰克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他的眼前浮现出第一次见面时奈布那坚毅的绿色眼睛,紧绷的唇线,和慢慢擦去嘴角边的血污时的动作。

      “大概就是……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自己一定会在这场游戏里一败涂地。”


Two.

      杰克第一次遇见奈布,是在很早之前的一场游戏里。

       那时杰克刚刚来到庄园不久,仍保持着生前作为开膛手的冷酷无情。他疯狂迷恋鲜血从破碎的肉体中飞溅出来的声响,喜欢温热的红色液体缓缓流下指刀时心里那种病态的满足。虽然知道这一切只是一场不停轮回,无穷无尽的游戏,并且那些死在自己锋利的指刀下的人并不是真正死亡,但看到不堪一击的他们在自己面前倒下时,杰克总在面具后残忍地勾起唇角。

      然而渐渐的,单调的杀戮使他感到无聊。他开始厌倦这一切,期望早一点结束游戏回到房间休息。      

      直到他遇见那个叫奈布·萨贝达的佣兵。

       他矫健的身姿,看向自己时冷冷的目光,唇角滴着血却还挑衅地笑,眉眼间透露出满满的不屑......他的一切都和其他人那么不一样。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上场率并不高。但他每一次出场,都会给自己带来惊喜。

     杰克在某一次游戏中一如往常一样将冒险家轻松地逼入绝境。就在他准备手起刀落的那一瞬间,那个深绿色的身影冲了出来,直愣愣地挡在他们之间。

      他突然就停了手。

      冒险家因为这个小插曲早已逃远,杰克也懒得追,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单膝着地急促地喘息着的雇佣兵,问:“为什么?”

      “廓尔喀佣兵绝不会放任同伴不管。”

      “可是他们不会救你。”

      “他们会救我,只是每次你都没有遇到罢了。别废话了,要做什么就做吧。”倔强的佣兵失去了护腕和军刀,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杰克看着他,没有说话。过了良久,他才闷声道:“算了,我送你去地窖吧。这只是一场游戏。”

      这只是一场游戏。那一瞬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什么杀戮,血腥,突然间显得那么遥远。杰克后来想起,也许就是在那一瞬间,他那颗从未动摇过的心,有了一丝触电般的颤抖,紧闭的门渐渐松动。

      奈布把手轻轻放在杰克伸出的没有戴指刀的右手上。杰克感觉到他的手心因为常年持枪拿刀的缘故,有些粗糙。他拉他站起来。

      “谢谢。”他说。

      “不客气。”杰克听见自己这样回答。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后来还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杰克开始佛系,开始在阳台边种玫瑰,开始在厨房里哼着歌做甜点。求生者们纷纷窃窃私语说杰克变了,就连监管者们也表示难以置信。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杰克自己心知肚明。

      因为一个人。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约瑟夫带着他那神奇的相机来邀请他拍照时杰克拒绝了。

      甚至当他们告诉他说,约瑟夫的相机可以照出你最爱的人时,杰克都只是礼貌地笑笑,然后再次拒绝。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最爱的人是谁。

      是那个余生还请多多指教的人。


Three.

      “真是一个好故事。”约瑟夫听完之后评论道,“看来萨贝达先生的人格魅力很强呢,竟然能征服开膛手杰克。”

      杰克耸耸肩,“要是那些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听说了开膛手杰克现在竟然会做草莓慕斯,肯定会极力地嘲讽。”

      约瑟夫喝了口茶,温和地笑笑。“这个庄园里的人应该都各自有各自独特的故事吧。”

      “是啊,一本书都不够写呢。”杰克停顿了一会儿,瞟了眼桌上的相框,问道,“你呢,你应该也有个独特的故事吧。”

      “是个很长的故事了。而且并不独特。”

      “愿闻其详。”

      约瑟夫放下茶杯,拿起桌上的相框,用左手大拇指缓缓摩挲照片上的青年的脸。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开口:

      “这是我给他照的第一张照片。他叫伊索·卡尔,是名入殓师。”


Four.

      约瑟夫还记得自己到麦迪逊小镇的那天,是个六月二十八日。

      那天阳光不错,是摄影师最喜欢的适合勾勒拍摄物轮廓的柔和光线。

      他打算到附近的小河边转转,顺便拍一些花花草草。约瑟夫沿着沙砾铺成的蜿蜒小路漫无目的地向前走,走了多久他没有注意,最后来到了一栋小房子跟前。那是一栋棕红色的小房子,周围用篱笆围成了一个小花园,花圃打理地很用心。他还记得,紫兰色的鸢尾花在微风中盛开,然后他顺着看过去,就看到了花园里的那个青年。

      那天的阳光是真的很不错,斜斜地照射在青年的黑发上,他的脸被笼罩在一层朦胧的光里。他半弯着腰,戴着白色的口罩,拿着工具在一块很厚的木板上敲敲打打,略长的睫毛随着眼神聚焦的移动而轻轻颤动,眉眼间尽是平静。

       随后他抬头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约瑟夫,愣了一下,站直了稍显瘦弱的身体,把工具放置在一边,摘下口罩,露出了礼貌的微笑。

      约瑟夫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感觉到七岁那年在伦敦新世纪展览上看见胶片相机时的那种同样的悸动。他慢慢走过去,右手拿着胶片相机。

      “你好,我叫约瑟夫,是一名英国的摄影师。请问我能给你拍张照片么?”

      青年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这次是带着暖意的微笑。他回答,“没问题。我叫伊索·卡尔,是名入殓师。”那是个带着阳光和雨露的微笑,有夏日的清新。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遇见,是命运的决定。

      约瑟夫在那时相信了这句话。在看到伊索的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词,Certainty.

      确信。是那种耗尽一生都难以遇到的,第一眼的,确信。

       约瑟夫轻轻笑了。他稍稍蹲下,将相机举到眼前。

      拍摄时曝光的一百二十秒,是他有生以来最有温度的两分钟。

     后来伊索跟随约瑟夫离开了麦迪逊小镇,一起去寻找世界的温度。他们去了提契诺州的基亚索,在湛蓝的湖边野餐;他们去了沙夫豪森州的巴尔根,在小镇复古的旅馆里就着烛光缓慢舞蹈;他们去了挪威,那个位于北欧斯堪的纳维亚半岛西北部的国度,在穿过整个平原的火车上品尝杰托斯特芝士……他们去了很多地方,每去一个地方,就像是一次重生,优美的风景赋予他们新的感觉。每离开一个地方,他们都发誓以后一定会再来。

      他们都确信,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然而,确信是一回事,现实是另一回事。    


  Five.

      “那天我们去了大瑟尔,美国加利福尼亚西部的风景区,有长达一百六十公里的崎岖海滨。我一直都很想去那里。那是一个壮丽与孤寂并存的地方。有着褪尽铅华的美。伊索也一直都很神往。但是我们很不走运,遇上了雨季,”约瑟夫停顿了一会儿,喝尽瓷杯中的最后一点茶。

      “失去他就像是遇见他一样,在那么一瞬间。泥石流冲下来的那一刹那,我们都没有来得及反应。他下意识地把我往旁边一推,转身时我只来得及抓住他的手。

      “当时在下暴雨,雨点打在脸上很疼。我清晰地记得手臂和粗糙的地面摩擦时产生的那种锋利的疼痛,但我们脚下就是六十米高的断崖,我不敢松手。

      “我记得他紧紧地拉着我的手时,看我的样子。我不敢承认,但他灰色的眸子里确实是一种带着诀别的爱意。雨水浇透了我们,他的刘海贴在额前,我多想伸手轻轻触碰他湿润的发,就像以前在雨中漫步的那么多次一样。

      “我能感受到他的手在我手心中控制不住地一点一点下滑。

      “他一直看着我,眼里一如往常的温柔。他说:

      ‘约瑟夫,对不起。

      ‘约瑟夫,我爱你。

      “然后我就这样失去了他。”


Six.

      杰克给奈布讲完这个故事后,奈布沉默了很久。

      “后来呢?”他几乎是挣扎着问道,杰克能感受到他声音中那一点不甘的期望。   

      “后来约瑟夫就来了庄园。因为庄园主告诉他说,他可以让伊索·卡尔以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奈布看了杰克一眼,欲言又止。“可是……他也是这么对贝克先生说的。”

       “是啊。庄园主告诉里奥可以让玛莎回来,但他只等到了弗雷迪·莱利。”杰克发出一声叹息。

      “至少他还有艾玛。美智子小姐......到现在都还在等迈尔斯。”

      “可是谁敢光明正大地说庄园主就是个赤裸裸的骗子呢?毕竟不戳穿真相,就还有一丝希望啊。”杰克看着窗外,阳光正好。

      “我走之前问约瑟夫以后怎么办,你猜他怎么回答?”

      “他怎么回答?”

      “他说,

      ‘我会一直等他。’”


—END—  


小声BB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小甜饼了……担心官方爸爸不出入殓师的产物【我爆哭】

【遗照组】和杰佣是真的好啊……我写不出他们的一半好!


2019.2.12校对有感:入殓师还没出我就退游了,真实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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